关键词：英国政府；内阁改组；鲍里斯·约翰逊
自鲍里斯·约翰逊带领保守党在2019年12月英国大选中获胜，英国政府内阁改组一直是各方关注的焦点，为各方期待。然而，获胜后的鲍里斯·约翰逊暂时按兵不动，将此事推迟至2020年1月31日英国“脱欧”后再进行。2020年2月13日，各方预期的内阁改组最终进行。本次改组，既包括此前已基本确定的变化，也有出人意料的发展。概言之，笔者认为，鲍里斯·约翰逊在本次内阁改组中摩拳擦掌，为未来近五年的执政奠定基调。“收紧决策权”、“清理门户，提携忠诚”和“年轻化”是本次内阁改组的三大特点。而改组后英国政府运作模式的改变和官员的具体政策，值得持续跟进。
收紧决策权
萨吉德·贾维德的离开，是本次内阁改组最出人意料的变化。当下距离新政府第一次公布财政计划仅剩不足一个月。而无论是在去年大选期间，还是在大选获胜后，鲍里斯·约翰逊都亲口表示贾维德会留任财政大臣。甚至两天前，在批准英国2号高速铁路项目继续进行后，贾维德还与约翰逊一同视察了伯明翰的高铁站工地。被问到为何选择离任时，贾维德向记者表示，他无法接受留任附带的条件——撤换所有贾维德本人聘用的顾问，改由首相府组织首相府、财政部共同顾问。“我的顾问们都努力为政府、为国家辛勤工作，任何自重者都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。”
事实上，贾维德和鲍里斯的并未如表面和睦。去年八月，贾维德的媒体顾问在其不知情的状况下，被首席幕僚多米尼克·卡明斯开除。彼时，贾维德对此十分不悦，甚至与鲍里斯当面对峙。此外，贾维德和鲍里斯就财政政策的走向也有不同观点。财长贾维德向来信奉“撒切尔主义”，即“小政府”运作，保持合理的财政支出。而获得大胜的首相鲍里斯，则希望在低利率的环境下，增加财政支出，尤其是加大对英国北部“红墙”地区的投入，弥补这些地区落后的基础设施，帮助其重振经济活力，进一步巩固保守党的选区。“稳健”与“扩张”的两种经济哲学显然无法并行。
贾维德的接任者，是此前担任财政部第一秘书的瑞思·萨纳克。与贾维德类似， 作为前高盛员工的萨纳克同样有着大型金融机构的供职经验。消息传出后，英镑价格先跌后涨，英国政府债券价格下跌，意味着金融市场预测英国政府将会加大财政支出，刺激经济增长。
贾维德的离开，或许为财长一职的运行模式带来的深层影响。过往，掌管国库的财长与首相间的关系充满着“张力”，财长对首相的权力有着一定的制衡作用。然而，贾维德显然无法与约翰逊较劲。各路分析人士普遍认为，这一举动代表着鲍里斯·约翰逊试图收紧决策权，尤其是财政政策决策权。过往财长与首相能够形成“张力”，在于财政部和首相府各有团队，而两者的目标并不时刻一致。通过合并“唐宁街11号”和“唐宁街10号”的顾问团队，鲍里斯·约翰逊意在使财政政策更贴合政府政策的需求，而非实现财政部自身制定的目标。
贾维德的离任和财政部、首相府运行模式的变化，或只是英国政府内部运作模式变化的开始。内阁办公室首席官员迈克尔·戈夫与首席幕僚多米尼克·卡明斯正在策划推进广泛而深刻的文官机构改革，实现收紧决策权，减少部门内耗，提高政策决策执行效率的目的。这一进展需持续关注。
清扫门户，提携忠诚
“一朝天子一朝臣”，本次改组天然具有“清扫门户，提携忠诚”的特征。萨吉德·贾维德离任财长便具有这一特点。而本次“清扫门户”行动中，为人谈论最多的是前北爱尔兰事务大臣朱利安·史密斯。保守党赢得大选后，朱利安·史密斯在今年一月成功帮助北爱尔兰政府结束三年多的停摆，恢复运作。其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受到北爱尔兰各党派的肯定。包括北爱尔兰第一执政阿琳·福斯特在内的众多北爱尔兰政府官员，均在社交媒体表示了对朱利安·史密斯离任的惋惜，肯定他的工作成果。据分析，朱利安·史密斯的离任，与其过往积极反对“无协议脱欧”的有关。
本次内阁改组中，“提携忠诚”更具看点。首先，被提携者均是“脱欧派”。比如，新任财长瑞思·萨纳克是“脱欧派”，曾婉拒卡梅伦为“留欧”站台。在去年大选期间，萨纳克承担了为保守党在媒体出镜的角色，表现出良好的形象气质；加之其与贾维德一样同属少数族裔，未来将会成为英国政府和保守党的重要角色。新任大法官苏拉·布拉弗曼同样是坚定的“脱欧派”，曾担任前保守党疑欧派团体——“欧洲研究小组”的组长。被提携者在政策上与鲍里斯·约翰逊观念有一致性，例如新任国际发展大臣安妮-玛丽·特立威廉曾在社交媒体上，表达过“对外援助是浪费资源”的观点，这与鲍里斯·约翰逊希望减少对外援助的想法相符。最后，提携者对鲍里斯有直接帮助。作为2016年鲍里斯·约翰逊竞选保守党党首的组织者，阿曼达·米林被提提升至内阁，作为内阁无定职成员，兼任保守党主席。
通过内阁改组，鲍里斯·约翰逊统一了内阁成员的观念，同时确保了成员对其本人的忠诚。
内阁官员“年轻化”
笔者眼中本次内阁重组的第三个特点，在于内阁官员“年轻化”。
随着大法官杰弗里·考克斯的离任，改组后的内阁成员年龄均未超过60岁；1965年前出生的官员仅有三位，分别是1964年出生的鲍里斯·约翰逊、1963年出生的苏格兰事务大臣阿里斯特·杰克和威尔士事务大臣西蒙·哈特。超过一半的官员属于“70”后，成为内阁成员的骨干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内阁成员中出现了三位“80后”，出生于1980年的新财长萨纳克、大法官苏拉·布拉弗曼和1982年出生的住房、社区、地方政府事务大臣罗伯特·詹尼克。
不难理解，内阁官员的“年轻化”的举动，意在为长期执政打下良好的基础，与正在策划推进的政府文官机构改革相辅相承。而随着鲍里斯·约翰逊赢得87席的稳定议会多数，也为缺乏相应经验的年轻官员提供了足够的成长空间和环境。
四、结语
期待已久的内阁改组完成，标志着英国政府“鲍里斯时代”的正式开始。本次内阁改组的三大特点，与鲍里斯·约翰逊的个人“市长式”执政风格相匹配，即：由下属官员负责具体事务的运作、由顾问提供参谋、鲍里斯本人拥有最终决策权，重视实际政绩的产生。新任官员的具体政策与英国政府运作模式的变化，需随着具体事项的发展进行进一步的跟踪。1
（作者简介：王弘源，上海外国语大学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助理研究员）
1参考链接：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MGG_jky_RB8
https://interactive.guim.co.uk/uploader/embed/2020/02/upsdowns-zip/giv-39024wUmzAsHaPho/
https://www.instituteforgovernment.org.uk/blog/government-reshuffle-february-2020-live-blog
https://www.theguardian.com/politics/live/2020/feb/13/politics-live-cabinet-reshuffle-set-to-get-underway-live-news?page=with:block-5e459ef58f0811db2faf747a#liveblog-navigation
https://www.ft.com/content/dda50822-7843-3c5f-9f15-2ce98b21d42e
参考媒体：
https://www.bbc.co.uk/programmes/p05299nl
https://www.telegraph.co.uk/brexit-podcast/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YqPO6sIgv1I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750oiq_ntHQ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0ISM47kRIFY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MGG_jky_RB8
